第14节

“木炭带了吗？”她最后又问了一句。
  “带了，咱们快点走，要不然没位置了。”周国华有些着急，他听说这摆摊的位置都是先到先得的，有些老人还固定一个位置，去晚了，可就挑不到好地方了。
  “好好。”周黎连连点头，她单独骑车，也方便点。
  刘秀琴又交代了几句，两父女才出发。
  从家里到村口，几分钟的路程，一路上都有村民看着他们，或带着讥讽，或带着看戏的的神情，在他们走后窃窃私语，指指点点。
  周黎瞥一眼周国华，见他神情如常，才松口气。
  路上三两的行人，都是进城的，他们都是为了省钱而不坐车的人。周黎复杂地看了一眼，脚下用力一蹬，追上周国华。
  她现在也很迫切，真想立刻到了城里。
  终于，两人在迫切中到了城里。
  正大广场这边已经是人满为患，离得近的小摊贩已经开始做起了生意。周黎把这条街，从头到尾逛了一遍，才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。
  带着周国华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，刚摆好，就看见一个中年男子，推着一个小车走过来，小车上有两个麻袋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。
  “喂，你两。”那人指了一下周黎和周国华两人，继续说道：“这是我的位置。”
  她和周国华互看一眼，不好，刚来就有麻烦了。周黎停下手中的动作，甜笑着走过去，“叔，我们第一天来不懂规矩，您别生气。”
  “您看，这地方挺宽敞的，要不，你分一点地方给我们，您看行吗？”周黎看了一眼这地方，用商量地语气说了几句。
  那人站在那里，皱着眉头，细细打量他们，半响没吭声，可能是在考虑，要不要分地方给他们。
  见状，周黎软着调子，说了几句：“叔，我们卖的是烧烤，不影响您生意的，您看，卖得都不一样。”
  “这城里还没有卖得，等会让我爸给您烤几串，让您尝尝。”
  那人眉头松了松，面无表情地点头，“行了，分一点给你们，小姑娘挺会说话。”他看了一眼周黎，笑笑。
  周黎抿着唇，看眼周国华，心里高兴，运气不错，遇到好人了。
  “叔，我帮您。”她眼疾手快地上去帮忙，伸手不打笑脸人，这个道理她懂。
  那人挥挥手，“行了，我自己来，小姑娘家家，会说话会做人，别忘了刚答应我的，给我尝尝。”
  周黎答应地爽快，“没问题，谢谢叔。”
  她转头对周国华笑笑，走过去，两人继续忙碌着。
  炭火在家里就点好的，来这加几块进去就行，所有准备就续，就等着顾客上门了。
  两人站在摊前等了许久也没见一个人来，好奇看看的倒是不少，周国华心里有些焦急。
  ☆、第20章
  街上人来人往，声音嘈杂，焦灼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  不说周国华心里急，周黎心里也很急，难道第一天就出师不利吗？不行，绝对不行，今天必须要卖出去。
  她目光坚定，看着来往的行人，脑中飞快地转着。此时，路边有几个人驻足观望，一脸好奇地看向他们的摊位。
  周黎连忙露出笑脸，往前走了几步，说：“这是烧烤，把菜放在上面烤着吃，很香，叔，要不要尝尝？”目光在几人间打转，期待他们的回答。
  那人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，而后目光停在烤架上，问身后的人：“要不要尝尝？没吃过。”
  “我也没吃过，先买一个试试。”其中一个人说道。
  “那就，先买一串。”那人迟疑片刻，便答应了。
  周国华喜笑颜开，笑着点头，从菜篮子里拿出几样让他挑选，“素菜三毛钱一串，挑一样。”
  那人挑来挑去，最后挑了一串豆角，周国华喜滋滋地忙碌起来，那几人也觉得新鲜，站在那里津津有味的看。
  没过一会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，周黎见状连忙吆喝起来，“烧烤，烧烤，龙阳县第一家烧烤，叔，来一串吗？尝尝就知道了。”
  她吆喝完，又对着围观的人介绍起来，周国华欣慰地看了一眼，手中的烤串撒上辣椒和孜然，递给那人。
  “拿好啊！”
  那人接过来，盯着看了一会，在围观群众期待地目光中吃了一口，紧皱地眉头瞬间松开来，连连点头，睁大眼睛，“嗯，不错，挺香的。”
  周国华笑笑，浑厚地嗓音说：“再来几串？”他询问的眼神看向面前的人，等着他回答，那人和同伴互看几眼，想了片刻，而后回他。
  “行，再来三串，这个，鸡翅来三串。”那人指着菜篮里的鸡翅，又加了三串。
  周黎急忙把鸡翅拿出来放在烤架上，父女两分工合作，有条不紊的烤着。她手上的动作没停，嘴边的吆喝声也比刚才响亮。
  陆陆续续，人越来越多，瞧热闹的也有，想尝个鲜的也有。周黎边烤边招呼着，“来一串吗？好吃。”
  “行，我看看啊。”
  “咱们也烤两串尝尝。”
  “帮我烤两串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两人在摊前忙绿，嘴边的笑就没停过，忙了一阵后，人少了点，她和周国华才坐在街边歇了会。
  周国华拿出赚到的钱数了数，越数越开心，忙活了一小会，赚到了十几块，这一天下来，可比他在工地干活赚得多。
  他把钱细细地放好，喝了一口水，坐在街边看着来往的人群。
  周黎笑着看眼周国华，把手里的烧烤翻个面，散了点调料，拿着烧烤走向方才分他们地方的人那，她蹲下来，把烧烤递给他，笑笑，“叔，给您，刚答应你的。”
  那人抬头看了她一眼，又看向她手里的东西，随即笑笑，“你这小姑娘挺会做人，谢谢了。”他爽快地接过去。
  吃了一口，赞许地点头。
  周黎蹲在他旁边，瞥了一眼他卖得花生和瓜子，眼眸闪过一丝狡黠，抿着唇，思虑半响，说：“叔，我看您这生意也挺不错的，刚才我们忙的时候来了好几个顾客呢！”
  话音刚落，那人就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，手中的东西吃完，随手撩起衣摆擦了一下嘴角，别有深意地说：“小姑娘心思这么多，到底想说什么？”
  她不自然地笑笑，想不到这么快就被他看出来，不愧是□□湖了。她咬了一下嘴唇，迟疑地说出口：“我是想啊！要是我这生意好，还能带动周边的生意，毕竟烧烤只有我这一家，那些吃过的人，肯定还会来，所以……”
  周黎停顿了一下，看向他，“找个固定的地方比较好，我看……”她抬头看了这一圈，继续说道。
  “这位置就不错。”
  说完观察他的反应，心中有些忐忑，很怕他会拒绝。
  气氛沉默。
  那人垂头，拧着眉不知在想什么。周黎心里更虚了，连忙开口：“这一条街卖花生的就有七八个，竞争多大，我的摊位在这那就不一样了。”
  “你看，方才在我这买烧烤的是不是也顺带买了花生？”她反问他。
  那人沉默半响，抬眼看她，眼中含着笑意，郑重地点头，她说得确实不错，方才是有两人买烧烤时，也买了他的花生，顺带做了点生意。
  看这架势，他以后生意好了，在他旁边说不准能占便宜，反正也就分点地方的事，不影响他做生意。
  这么想着，那人露出笑脸，郑重点头，“你说得也对，但是我得提前说好，以后生意好，你这旁边的地方得留给我。”
  “我也不能做吃亏的买卖。”他笑呵呵地说了一句。
  周黎拍拍他的肩膀，笑容灿烂，“叔，您就放心吧！”
  她满意地起身，走到周国华身边，冲他眨眨眼。摆摊的地方不能老换，一换地方有些顾客就找不到，对生意不利，现在找到固定的地方，她心里也放心了。
  周国华抽完一根烟，拍拍身上站起来，他看了一眼那人，好奇地问：“说什么了？”
  她抿着唇，忍着笑意，用极小说：“爸，我和他说好了，以后你固定在这摆摊，他不会赶你了，放心吧！”
  原本他心里还担心，听她这么一说，整个人都放松下来，微微叹息一声，说：“还是你有办法，这脑子随我。”
  他笑得憨厚，有些骄傲，他女儿真行，以后吃出去吃不了亏。
  周黎没吭声，把菜篮里的菜数了数，还剩一大半，今天应该能卖完。
  她转头看了一圈人群，这会是正午，人比刚刚少了点，但是吃饭的点，怎么着也该有人买吃的吧？
  她叫了一声周国华：“爸，没人的时候，咱们得吆喝吆喝，要不然人家不知道，你看。”
  她指指对面卖咸菜的，“人家都吆喝，不然没生意。”
  周国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，立马点头，回个身就吆喝起来。
  周黎站在摊位钱左看右看，沉思片刻后，自言自语地说了句：“回去写个牌子，显眼。”
  对，就这么办。
  ☆、第21章
  院子里安静如常，地上的落叶堆积在旁边。
  墙外有几人探头探脑的，压着身子，不敢露出来，见院里走出一个人，几人连忙躲在一边。
  那人走远了，才弯着身子走出来。
  “原哥，原哥，快出来。”一个微胖的男孩子探着头在铁门处，低着嗓子喊了了两声。
  等了一会，见里边没动静，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，不过这次的声音明显比刚刚大。
  “原哥，快出来。”
  几人静待了一会儿。
  片刻后，就看见顾原从里边风风火火地跑出来，一边跑，一边穿鞋。
  他皱着眉头忍不住抱怨一句，“怎么才来？”等了一个上午，他都睡着了，现在才来，怎么不晚上来？
  几个人出了门，并排走着。
  他们是顾原发小，和他一起长大，微胖的男生叫何勤，此时正踢着路边的一个石子，表情有些郁闷，“早来了，那我们不得等阿姨出去了才叫你，你是知道的，叔叔阿姨发话了，你没上高中让我们别来。”
  “是不是，冬子。”他碰碰身旁人的胳膊，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。
  怕他突然给他一脚，毕竟这种亏，他是吃过不少。